了,再不坦诚道歉就真的晚了。我相信如果葛言此时在这那他也会说类似的话的。
伯父叹了声气儿:“就算没有你们,只怕世仓也会想出其他办法来对付我们。世仓打就是只要想做的事,就算用尽不光彩办法,都会去办到的人。二十年前,我爸就是因他得失心太qiáng,怕公司交到他手上会太危险,这才把公司交给我的。但我这些年啊,可没亏待他,除了让他做二把手,还会买房买车给他。之前他就在一些项目上动过手脚,想把亏空的责任赖到我头上,但我都念在手足情上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他总有一天会消停的。”
他说到最后声音都在发抖:“所以都怪我,若我当时别忍让,而让他承担后果,就可能没有后来的事了。”
聊着这些,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我只能劝他们都冷静下来别再哭了,一是身体不允许你二是以免吓到孩子。
他们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到了福利院后,我让他们在车上等,我去把孩子带出来。毕竟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物,让人们看到他们难受的样子总归是不好的。
我直接去见了院长,和她说明情况后她表示理解,做了通融。
我把孩子抱出去后,他们二老应该是老远就看到我了,我刚到车边就把车门打开了。
“乖孙儿,过来让外公看看,你长得可真像你妈。”
“孙子,你叫什么……什么名字,过来让外婆好好瞧瞧。”
……
他们说着就哭了,孩子则连连往后退。这孩子说实话,眼神里没有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纯真快乐,有的是不安、恐惧,以及对外界重重的防备。
我和这孩子打过几次照面,现在毅然成了他最信任的人。他缩进我的怀里,瘦的身子还在发抖。
“别怕,阿姨在。”我低头对他柔声说,“他们说你亲外公和亲外婆,都是好人,他们太想你了,所以阿姨就带他们来看你。”
他很声的提出疑问:“可我不认识他们……”
他还,很多事不能和他说,而且就算和他说了,他也不见得懂。
我想了想,说了个更容易被孩接受的理由:“因为外公外婆生病了,一直在治疗,这刚好了,就来看你了。”
孩子这才心翼翼的靠近他们二老,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想我爸爸妈妈了,我想回家……”
这个爸爸妈妈,这个家,都是指李园娣的养父母和村子,他们二老不明其意,伯母哭着说:“你妈她不在了,以后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就好。”
“为什么不在了?”孩子的声音大了起来。
我怕他们又刺激到孩子,立马说:“外公外婆的意思是说,爸妈都在忙,这段时间没时间照顾你,所以就由外公外婆照顾你。
第300章 我死给你看
伯母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那手是颤抖着快速伸过去的,但摸上去时又轻而缓,似乎是怕吓到他,那越发颤抖的手却透露出她的克制。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道,见他没答又说,“以前叫什么都不重要,忘了以前的名字,以后我们就叫你翼,洪翼,希望你能像鸿雁一样,展翅高飞。”
伯父则较为谨慎:“还是先叫他原来的名吧,以免他适应不过来。”
伯母则坚持自己的想法:“这么的孩子其实适应力很qiáng,反正我们得让他认祖归宗,得把他接回家。”
她说着又俯下身:“翼,你喜欢外婆给你取得名字吗?”
孩子看看我,又看看她,到底还是怯懦的点了点头。
伯母见此,眼眶又湿了:“看吧,都说血缘关系是骗不了人的,我们虽然是第一次和这孩子见面,但他还是和我们亲。这样吧翼,外婆和外公带你去吃好吃的,买好玩的玩具,再带你回家好不好?”
我见翼有些心动,立马说:“伯母伯父,我和院长说过,只把翼带出来一会儿就送回去。我能理解你们急于把旭旭带回去的心情,但目前不便于这样做。这样吧,我先送翼回去,待会儿再和你们详谈?”
他们很是舍不得,但还是同意了。我抱着翼走进福利院,他的手使劲儿的抓着我的衣服,眼睛不安的看着我:“阿姨,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
我摸摸他的鼻子:“阿姨明天就来。”
“那……那他们呢?”他说着声音就了下去。
原来他还真的喜欢他们,我笑着说:“他们也会来的,外公外婆需要去办点手续,随后就能把你接回去和他们一起住了。”
我后来又交代了他几句,把他交给院长就出来了。一上车伯母就问我要怎么才能把翼接回去。
我说:“这得咨询负责这起案子的负责人,虽然翼确定是丁书景的孩子,按理来说肯定是洪秧的,但你们若要接回去,估计得提供洪秧生前的衣物或是发毛来做鉴定,也可以和伯父做亲缘鉴定。只要确认了,你们就是翼的合法监护人,把他接回去一点问题都没有。”
在我说到丁书景这个名字时,我注意到他们的微表情都有所变化,似乎对这个人还很深的恨意。
但他们但也没追究,而是让我帮忙问一下具体要做的事,我把他们送回去后,就去了法院一趟。
他们说的和我之前所想的一样,可以从死者生前的贴身衣服、毛发上提取da进行鉴定,也可以和外公做亲缘鉴定。
后者要方便快捷些,我转告给伯父后,他也说就做亲缘鉴定吧。
因为牵扯过广,需要做司法鉴定。第二天在院长的陪同下,我把翼接了过来,当面提取了伯父和翼的头发。
司法鉴定一般七个工作日能出结果,但二老不能等,不顾身体的不适,以给福利院送捐赠物资的名义,每天都要在福利院多陪翼一会儿。
我则又去见了丁书景,把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当他听到翼和外公外婆相处融洽时,波澜不惊的脸上总算有了动容。
“我是罪人,我不仅害了洪秧,还害了两个家庭和三代人。”
他说完又摇头否定了刚才的说法:“我妈死后,我就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像我这种人本来就应该要么安静的待着,要么就安静的死去,可我却毁了洪家。我没脸见他们。”
我说:“洪世仓已经被拘留了,你可以申请上诉,若他给你下药是真,那你应该可以减刑。”
他却摇头:“若是需要我作证,那我一定配合。上诉就算了,我罪虐深重,还是在这里多多改造吧。”
“若真有改过之心,那去像活着的人忏悔才是更恰当。”我见他没说话,又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当晚回家只有我妈在客厅看电视,也没开灯,我边开灯边说:“怎么不开灯呢,黑灯瞎火的多伤眼睛,我爸和旭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