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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宫的宫人们簇拥着沈贵人出来,玉璧还特地跟他套了套近乎,又塞给他一个沉手的荷包:“这趟出行, 我们主子就劳烦您看顾一二了。”
李保这几日收的这云溪宫的好处还真不少,忙客气道:“不敢不敢,沈贵人是皇上看重的人,奴才们绝不敢怠慢。”
未敢多耽搁, 众人寥寥几句话别, 沈珺悦便要接过玉璧手中的包袱, 李保见状忙伸手抢过来, “贵人怎可受累, 奴才来。”
此时刚过卯正, 天边的光亮还很微弱。
要往皇极殿前的广场去,这中间还要穿过数座宫院, 绕过数道宫墙, 才能出得皇宫内廷。三人走在长长的宫道上, 禹禹而行的身影显得冷清而单薄。
似乎整个皇城还都在安眠中,四周空旷又寂静,沈珺悦觉得这样的场景怪渗人的,想了想,便跟李保太监搭起话来。
“听说往年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都是一起留宫或迁宫的, 怎今年不是?”这个问题沈珺悦早就想问了。
李保微微侧身弓腰道:“关于此事, 待会儿贵人主子应该也就知道了,只奴才此刻却是不便多嘴, 请贵人见谅。”
沈珺悦一听就明白这里面还有文章, 忙说道:“公公言重了,您在御前当差, 仔细些也是应当的,是我不该多问。”
见这沈贵人并没有被驳了面子而不悦,李保赶紧卖好道:“谢贵人体恤。一会您在龙撵内稍候,晚些时候阖宫的主子们都要出来恭送皇上出宫,到时候有个什么旨意,您在撵内自然也是能听得的~”
意思就是,什么事我此刻不方便说,但是等会出宫的时候满后宫的人都会来齐,到时候皇上会有旨意下来,你一听就明白了。
这滑不溜手的奴才。沈珺悦笑道:“谢公公指点。”
跨过内廷最后一道门,便是皇宫外朝所在。
沿着廊下走过,这是沈珺悦第一次看见外朝中轴线上的太和殿、奉天殿、皇极殿这三大殿的全貌。
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什么就搭着成徽帝的手上车去了。
后撵上的风帘落下,成徽帝转身就要往前面龙撵走去。
“皇上...”皇后上前想说点什么。
盛临煊冷着脸并不理会,径直踏上龙撵前的脚踏,冷漠地摆了摆手,就进了撵车。
李荣机警地上前来,手上赫然拿着一卷圣旨。
昂着头唱喏了一声:“皇上有旨~”
待所有人再度跪下后,他才打开了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周氏......”
撵车内,盛临煊脸上的神情如冰消雪融,他上前扶起作女官打扮的沈珺悦,沈珺悦抬头对他粲然一笑,两人之间围绕着绵绵的情意。
撵车外,未及听完皇帝的旨意,周馨岚已如坠冰窟,身子几乎蹲跪不住,而跪在后排的路婕妤更是一脸惨白,惊恐万状。
“我当时,衣裳......就是仪容......可还整齐?”沈珺悦斟酌着措辞,终于艰难地问了出来。
染紫却是大惑不解。只因在她眼里,这沈贵人是皇上的宫妃,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沈珺悦早就被临幸过了。因此她与皇上当时便是真在画舫上做了什么,那也是天经地义之事。所以她没明白沈珺悦到底想问出什么来。
染紫迟疑着回答道:“奴婢看您睡得挺香的,也没敢吵醒您。后来画舫靠岸了,皇上上来见您还未醒,就扶起您让奴婢给您穿好罗袜绣鞋,后来,还是皇上抱着您下船的。”
仔细回想了下当时沈珺悦的样子,才继续道:“至于衣裳仪容,衣裳且都好,发髻是有些乱了。不过您放心,上岸后皇上带您坐撵车回来的,也没别人看见。”
两人根本想不到一块去,染紫也回答不到点子上。
还好沈珺悦耳尖地捕捉到了那句“衣裳且都好”,那么想来,她喝醉的时候,成徽帝应该没对她做什么......吧?
算了算了,多想无益,反正她迟早得跟皇帝睡觉,早一日晚一日又如何。这样一想不免有些意兴阑珊,对染紫勉强笑笑:“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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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飞鹰携京中急报赶来,观月楼书房灯火通明到半夜。第二日,成徽帝一早又召集了几个随驾的心腹大臣到议事堂商讨要事,便没顾得上沈珺悦这边。
众人商议到午时仍未歇,还是李荣觑着个时机提醒成徽帝到了饭点。
成徽帝自己不觉,可是看看渐有疲态的几位大人,便让人安排几个朝臣先去用膳、歇晌,自己则回了观月楼。
坐在撵车上,想起承恩公府一系闹出的那些事,盛临煊不由得一阵烦躁。虽然这些年他派出去的人已经将承恩公府的那些腌臜破烂事排查得差不多了,可是当事情全部摆在明面上,盛临煊低头按了按眉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还真是让人分外不爽啊!
回到观月楼,更衣的时候盛临煊想起来问李荣:“沈贵人那边,今日如何了?”
昨日下午把她送回去之后,他便回观月楼书房处理那些日常奏章,原本打算完事后再过去看看她。谁知飞鹰来了,他便只能使人送些温养的吃食过去。
到了今天,这大半日的,忙的时候没想起,这一停下来就想知道她的消息。
“奴才知道皇上惦记沈贵人,一早儿便让李保过去请沈贵人安了。”李荣不免有些得意,心想幸好咱家机灵,晨间就派人去问候了,要不这会还真答不上话。
“噢?你怎知朕惦记?”盛临煊斜着眼凉凉地看他。
李荣忙拿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假作讨饶道:“哎哟奴才这张嘴,奴才就是......”
“行了!你个杀才,这事办得不错!”盛临煊说着甩袖大步出了内室,“叫李保来回话!”
在他身后的李荣脸上哪有半分害怕,偷笑着急急跟上,“诶,奴才这就去!”
盛临煊坐在书案后喝茶,听着李保禀报。
“......说是已经起了,奴才便进去请安。说话时斗胆观了一眼,瞧着贵人精神头不是很足的样子,但脸色倒是还好,应当是刚起还有些迷着。”
搁下手中的茶碗,盛临煊想了想道:“你再过去一趟,瞧瞧摘星居可用了午膳,若还没用,就把沈贵人请过来与朕一道用。”顿了顿,又说:“若是她看着精神头还是不好,这话便不要提了。”
原本还想补一句“待朕晚些时候再去看她”,想想自己手边这一大摊事,还有议事堂候着下晌继续议事的大臣们,便咽下了——毕竟待他忙完,还不知要到几时。
李保领命而去。
也是赶巧了,摘星楼花厅里沈珺悦正准备提起筷子,李保就来了。
沈珺悦出来正堂见他,奇怪道:“公公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可是皇上那有什么吩咐?”
李保躬身把来意说了:“皇上那边儿备了午膳,让奴才过来看看,若贵人还未用膳,便请您过去一块儿用。”
说着又问道:“贵人主子这会儿身子可还好?皇上说了,若您身子不适便不要劳动了。”李保看得分明,皇上是心心念念等着沈贵人过去的,于是便故意把成徽帝请她过去的话说在前面。
这小子!沈珺悦心想你都先说了皇帝叫一起吃饭了,还假惺惺问什么身体好不好,就是真不舒服也得去啊!
当然她也没什么不情愿的,面上还是笑呵呵:“无碍,公公在此稍候,我片刻就来。”
带着玉环跟染紫进了内室,换了件外裳,看看她二人,“还是染紫跟我去吧,玉环你带着其他人把花厅的膳食分一分。”
“好,”玉环应声又对染紫笑道,“给你也留一份。”
染紫不知道玉环因打扰了主子们亲热而对成徽帝有畏惧,刚刚见沈珺悦又点了她,还担心自己一来就抢了玉环的差事会引她不快,没想人家一副心无芥蒂的样子,她忙回以善意:“那敢情好,谢谢你了。”
一路往观月楼去,李保因自己刚才话说的不够漂亮,这会又给沈珺悦卖好。
提起成徽帝,还故意夸大:“朝中有事,皇上从昨夜忙到今日,方才刚从议事堂回来,就问起了贵人。李总管说了,皇上用过膳还得回议事堂去。”
言下之意就是皇上日理万机这么辛苦这么忙,可还是想着你。
听到他说成徽帝如此忙碌,沈珺悦是知好歹的人,便释然道:“皇上着实辛苦,咱们快些走吧。”
几人加快了脚步,到得观月楼,成徽帝已在花厅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