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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8 章

在他面前,手里还拿着沾了葱花的锅铲,生气地说:“下次,我爸要再把我一个人扔郊外,我就永远不会给他开门了!”

失而复得的喜悦席卷了谢随,他无法思考,猛地扑过去,蹲下身将女孩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了她:“你怎么...”

“我怎么没有走,是吗?”

谢樱桃抱着谢随劲瘦的腰,闷闷地说:“因为今天是老爸的生日,我很早就说,我要送你一个生日礼物...”

她要送给他的礼物,就是永远陪在他身边,陪他长大,陪他到老...

谢随嘴角抿了起来,使劲儿捏了捏她的脸,捏得她嗷嗷大叫:“你太坏了!”

谢随垂眸看着她手里的锅铲:“你又在瞎捣鼓什么?”

“我在给你做长寿面啊。”

谢随接过了她手里的锅铲,疑惑地和她一起走进厨房,看着锅里黏糊糊的面条。

就知道会这样...

他将锅里粘稠的面条倒掉,加了水准备重新开工:“去洗三个jī蛋。”

“得令!”

小丫头pì颠pì颠去冰箱里取了jī蛋,递到谢随手边,讨好地说:“爸,以后你每天都给我做饭吧。”

“想得美,老子养你到十八岁,自己收拾铺盖卷滚蛋。”

“啊,那...那我还不如刚刚就回去呢!回去我好歹还是寂氏集团的继承人呢!”

谢随用锅铲把手敲了敲她的脑袋:“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谢樱桃揉着脑袋,对他露出甜甜的微笑:“永远不后悔。”

……

谢樱桃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她选择了陪伴在年轻的父亲身边,看着这个男人一步步攀上事业的巅峰,看着他从年少失意,到逐渐成熟,看着他走进生命最丰沛的盛年,而后看着他迟暮老去,安详得宛如一张泛黄旧报纸,永远沉睡。

寿终正寝,与世长辞,谢樱桃最后一次吻过了父亲皱纹满满却依旧英俊挺阔的眉宇,向他道别。

50年后的9月23日,在白发苍苍的徐教授的陪同下,谢樱桃重新来到初遇时的铁轨边,坐了下来,望着远方青山苍翠。

她知道,她的梦该醒了。

当谢樱桃重新醒过来的时候,她还是当初那个8岁的小姑娘,抱着她的布鲁吉娃娃,睡在她房间里的小床上。

门外传来了谢随急促的敲门声:“死丫头快起床了,起来背九九乘法表!”

谢樱桃一跃而起,打开门怔怔望着他。

他高大挺拔,年轻英俊,有力的大掌抓住小丫头单薄的肩膀,直接将她提了起来:“今天要是再记不住,老子真的要揍你了!”

谢樱桃紧紧抱住谢随的腰,不住地用脸蛋蹭她。

谢随皱眉,低头看着她:“喂,你要是以为撒娇就可以不用背乘法表,你就大错特错...”

“爸,我爱你。”

“……”

谢随的手落到她的肩上,用力搂住,不自然地将视线别向一边:“那...今天就不背了。”

“爸爸,生日快乐啊。”

“一句生日快乐,连礼物都免了,我这老爸当得有点便宜。”

“才不是呢,礼物我早就送给你啦!”

“你梦里送给我的?”

“老爸你好聪明啊!”

谢随撸着小丫头的脖子,带她来到咖啡桌边,寂白正拿着nǎi油包,专心致志地做蛋糕。”

谢樱桃坐在爸爸妈妈中间,和妈妈一起做蛋糕。

“去洗手。”

“洗干净啦!”

寂白又望了望谢随:“你也是,去洗手!”

谢随耸耸肩,听话地去厨房洗手。

趁他离开以后,谢樱桃凑近了寂白的耳朵,她好想好想告诉他,梦里爸爸没有死,火车驶过来的那一刻,她救了他。

可是谢樱桃终究还是改变了主意,她不想打扰老妈现在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老爸说他很爱你哦!”

寂白笑着将nǎi油糊到小家伙的脸上:“人小鬼大。”

厨房里,谢随吹了声口哨。

谢樱桃记得,这是她和年轻老爸的秘密“暗号”!

谢樱桃心跳疯狂加速,一阵风似的跑进厨房:“爸!你是他吗!”

谢随将她抱起来,放到水台上:“我是谁?”

“他啊!年轻老爸!你是他对不对,你想起来了对不对!”

谢随冲寂白喊了声:“小白,你女儿今日份的犯傻又开始了。”

谢樱桃失落地叨叨:“你不是,瞎吹什么口哨呀!”

谢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临走的时候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

但…这个动作,也只属于年轻老爸!

“你到底是不是呀!”

“告诉我呀老爸,你是不是!”

“你要不说,我就当你是咯!”

谢随依旧笑而不语。

寂白不解地问:“什么是不是的,你们父女打什么哑谜?”

谢随漫不经心说:“你女儿日常犯蠢,不是早就习惯了吗。”

……

你到底是不是他。

谢樱桃终其一生,都再追问老爸这个问题。但老爸也真的很坏,就不告诉她问题的答案。

即便如此,谢樱桃也觉得好幸福,因为自己还有一生的时间,能够陪伴在他们身边。

————全文完————

第90章 我有所念人(一)

十三街是整个江城夜间最繁华的地段,这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这里鳞次栉比开着各种各样的酒吧,而很多酒吧再往下一层,便是不见天日的地下赌场销金窝。

有一掷千金的豪赌客,也有身无分文的江湖客,还有兜售烟酒做点小生意的商贩。

赌场二楼是控制室,这里有单面透视玻璃,能够将赌场内的环境乃至每个人手中的牌,都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西装革履站在透视镜前,面无表情看着赌场内部,修长的指尖拎着半截袅袅的烟头。

场子里,赌客们脸上泛着红光,紧张地看着荷官女郎,等着她将牌一张一张发到玩家手里。

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销金窟每天晚上都上演着一夜bào富的诱人戏码。

当然,更多的是倾家荡产。

“述哥,怎么样,抓到谁在帮他们出老千吗?”

“再看看。”

“仔细些,老板对这件事很重视。”

男人将烟头按灭在了烟杠里,抬眸望向了场子里一个挂着盒子卖烟和打火机的小姑娘。

小姑娘年龄不大,顶多不过十五、六岁,梳着翘蝎尾辫儿,穿着洗得发白t恤和破洞背带牛仔裤,戴着黑墨镜,流连在赌客中。

无论她走到谁的身后,看谁的牌,都不会有人防备,因为她杵着哒哒的盲杖,是个盲女。

她对这家地下赌场的环境比较熟悉,经常过来,流连了小半个月之久。

寂述进入寂家以前,随母姓程。

程述目不转睛地盯着盲女,看到她停在一名赌客身后,驻留了两三秒,然后缓慢离开,来到另一名赌客身后,手里的盲杖在地上杵了几下。

哒哒哒哒,哒哒。

像是在传播什么信号,而很快,那名赌客赢了个钵盆满溢。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几天。

程述看不下去了,扬了扬指尖,沉着脸说:“把她带过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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