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把婚事提上议程了。”
葛言略了过程给我承诺,要么是真的相谈甚好,要么是报喜不报忧。
我没深问,随意聊了几句后就互道晚安睡觉。
可能是换了床睡不习惯,也可能是一月之期和洪翼的状态让我焦虑,这个晚上我几乎没怎么睡,第二天顶着昏胀的脑袋起床。
旭旭已经被司机送去yòu儿园了,保姆在餐桌喂洪翼吃粥。我担心他看到我又会哭,便立即回房,直到他吃饱保姆叫我吃早餐我才出去。
“翼翼吃得多吗?”
保姆嗯了一声:“吃了满满一碗粥,还喝了半杯豆浆。”
“昨晚乖吗?”
“梦里醒过三次,喝完nǎi也就接着睡了。”
“辛苦你了。”
“夫人别客气,这是我分内的事。”
保姆突然称呼我夫人,我反倒不自在了:“阿姨,你以前都叫我薇,怎么这会儿却叫起夫人了?”
保姆笑笑:“以前觉着你很亲切,像我女儿。可如今你是雇主,我得尊称你的。”
“不用,就按原来的叫法吧,你叫我名字,我叫你阿姨,这样亲切些。”
保姆笑笑,算是默许。
这时手机响了一声微信提示音,是葛言发来的,他说他先去公司开早会,让我们先去医院,他散会后和我们会和。
九点多我们上了司机的车,新司机姓李,是位有着十多年公交车驾龄的老司机,为人憨厚亲切,我叫他李哥。
去医院的路上,洪翼一直缩在保姆的怀里偷看我,我若看过去他会立马移开眼神,等我移开他又会看过来。如此几次,屡试不爽。
看来洪翼还是很想和我亲近的,只是信任破裂,需要重建。
洪翼主要是心理问题,他之前治疗了一段时间,但成效不大。前几日唐赫然听说了洪翼的情况后,给我们介绍了个新医生。此次我们就是挂了他的号。
这位医生不过8岁,却是上海近年来最有名气的留洋派心理医生。他穿着sè彩艳丽的休闲服,病房却装饰得花花绿绿的,就像五彩缤纷的yòu儿园。每个玩具的摆放、家具的选择都是迎合孩子趣味的。
医生的治疗方式也新颖,不是一问一答的传统式,而是利用孩子感兴趣的玩具和做游戏来诱导孩子打开心房,主动和他交流,而他进一步确诊病症,对症下药。
治疗过程中,我们被请进隔壁的房间,透过监控查看诊疗情况。
洪翼最喜欢的玩具是鸭子、兔子之类的玩偶,其次是积木和能发出声音的音乐器材,但对男孩子喜欢的恐龙、汽车和刀枪一类的玩具很排斥。
医生用汽车摩擦地面,汽车在惯性下跑出很远,在玩积木的洪翼一下子跳起来,往远处躲。
医生让他别怕,说汽车很好玩,建议他试试。洪翼涨红着脸、瞪大着眼摇头,嘴里不停的发出同个音节:
——怕。
他说的是怕。
“没关系,汽车不会伤害你,叔叔也不会qiáng求你去喜欢它,那我们换一样东西……”医生说着拿起一把会发光的玩具刀,“这个暗下开关,它就会发出好听的音乐,喜欢我。”
洪翼还是摇头拒绝,依然说怕。
之后洪翼对恐龙,甚至对任何会发出声音的东西,都会用一样的表情表示拒绝,“怕”字不停的从他嘴里蹦出来。
一时的诊疗结束,医生按了铃,保姆先带洪翼下去,我被留下听取结果。
“你是洪翼的妈妈?”医生头也不抬的问,在手写病历卡。
“我是他阿姨,暂时由我照顾他。”
医生抬头,意义不明的打量我:“亲的?”
我刚想说不是,但考虑到丁书景和葛言那层关系,我只好说:“算不上亲,但昨晚我们才住到一起,但他情绪不稳的情况至少持续了好几个月。”
第354章 突破口
医生这些动作令我心底一沉,我想洪翼的病情应该不乐观。
十多秒后,他果然说:“我看过他之前的诊断病历,医生说他是环境变化导致的自闭症,但通过刚才的观察,我很确定导致他自我封闭的原因是别的。”
我微微前倾,洗耳恭听:“是什么?”
“虐待。”
医生轻吐两个字,却像最qiáng劲的地雷在我心里轰然炸裂。
我刚想追问,就有人敲门,医生说了请进后,是葛言走了进来。我看到他的头发和衣服上有些cháo湿,轻声问他是不是下雨了。
“是下雪了,”他握握我的手,和医生握过手后拉过椅子坐在我右侧,“方医生你好,洪翼现在由我和我老婆抚养,你们聊到哪儿了?”
话题切入正轨,方医生说洪翼只偏爱没有攻击性的动物,对红sè、尖锐凶蛮甚至汽车一类的玩具很排斥,从他临床经验来判断,他之前肯定遭受过虐待,但具体是什么,暂时还没思考方向。
方医生让我们平时对洪翼多沟通多观察,只有找到他真正惧怕的东西,才能对症下药解开心结。在这期间,洪翼一周需要诊疗4次,每次一个时左右,让我们按时送来。
从方医生办公室出来,我们并没立即下去,站在走道的窗户往外望。大朵大朵洁白的雪花再往下落,我推开窗户伸手接住两朵,温热的手心很快把雪蒸腾为水渍。
我感慨:“雪再美,本质也不过是最常见的水。可洪翼的病情,却比我们想象中复杂,如果找不到导致他自闭的根源,是不是就没救了?”
葛言抬起胳膊搂住我,手掌在我肩头揉了揉:“别想得那么悲观,之前是治疗方向出了错,现在找到了方向,让洪翼恢复健康只是时间问题。”
“那你有突破口了吗?”
他嗯了一声:“我会去见最初收养他的人。”
我了然。
那对中年夫妇在明知孩子来历不明的情况下,还收受洪世仓的钱财收养旭旭,被法院以拐卖儿童罪判了几年刑,现在都在郊区监狱服刑。
若洪翼真被虐待过,那百分之九十九是这对夫妻所为,毕竟洪翼与他们相处的时间最长。
想起这些,对洪翼有多同情,对加害他的人就有多恨。每个孩子都是最纯粹干净的花朵,大多孩子的世界里只有真善美,可洪翼在最懵懂天真的年纪却遭受了人生的黑暗面。最可悲可恨的是他太,不能表达所经历的伤痛恐惧,甚至都没有记忆,但那些遭遇却想把烧得滚烫的烙铁印在他心上,从外表看不到伤口。
因为想到这些,我一整天的心情都非常糟糕。
为了转换心情,我叫上保姆、司机一起去餐厅吃饭,葛言因为公司还有事就先走了。因为提前和厨房打过招呼,我们到时菜就上桌了,菜式味道还不错,得到他们的好评。
我没胃口,吃了点就去了厨房,厨师刚把动物diy饼干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