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一言未发。

“莫姑娘，朕说的，是也不是？”下瞬，那君王方才徐徐开口，反问莫阿九。

莫阿九迟疑片刻，收回落于余归晚处的目光，颔首：“……是。”

“甚好。”那君王颔首，“可即便这般……国师仍旧倾慕于你！”

“皇上还请放心！”莫阿九心思陡然有些清明开来，她微微抬眸，目光自身前君王身上一扫而过，“莫阿九自有自知之明，而今身份已配余公子不起，定然不会耽误余公子，余公子确对莫阿九甚好，然不过友人见的彼此关切罢了……”

“朕希望，莫姑娘能嫁与国师，了却国师心事一桩！”却在此刻，那君王陡然打断莫阿九的话，沉声道着，声音似是命令一般。

莫阿九猛地一颤，抬眸，眼底尽是不可置信：“你方才……说什么？”

“朕说，朕希望，莫姑娘能嫁与国师！”那君王倒也无半分不耐，继续道着，“朕可为二人亲自指婚，国师既倾慕于你，朕便无bàng打鸳鸯之意……”

“绝无可能！”莫阿九几乎想也未想，径自起身，回绝后声音方才微微一顿，“我乃容陌之妻，此一生均是容家之人，且容陌从未给我废妃诏书，不过一纸休书罢了，皇家废妃，岂是一纸休书变成解决……”

“若只是因着这般的话……”那君王徐徐朝莫阿九望了一眼，“朕相信，朕倒是可以替莫姑娘将废妃诏书拿来……”

乘人之危……

此刻，莫阿九脑海之内，唯有这四个大字，眼前这稚嫩君王的意思，便是这般！

“抱歉，皇上！”莫阿九缓缓直起身子，声音越发坚决，“我定不会嫁与余归晚！”

话落，她转身，便欲离开此处。

“莫姑娘可是在回绝朕？”后方，那君王的声音陡然yīn沉下来，“但朕绝不受人回绝！”

话音刚落，正殿门口处，两名守卫手中长矛已然挡住莫阿九去路，她再难出门！

“皇上这是何意？”莫阿九眉心紧蹙。

“国师乃朕之恩师，国师之愿，便是朕之愿，你是朕为国师所挑选的妻子！”

从最初相识余归晚起，他便从未见过，这个谈笑间能拿下几座城池的男子，有一日，会为了一个女子，将自己憋在府邸內寝之内，三日三夜不曾外出一步。

而这一切，均都同一个名唤莫阿九的女子有关，然……余归晚太过在乎那莫阿九的感受，所以这般qiáng迫人之事，他不介意替他完成！

他此一生，尊余归晚，敬余归晚，这翼国，更是离不开他，更遑论，余归晚对皇位半点意思也无，他便更不介意，用一个女子，将国师永远留在翼国！

“若我定要抗旨呢？”莫阿九微微偏首望向那君王处，总算有了几分明了，这君王叫自己前来究竟何意。

“朕可告知莫姑娘……”那君王笑了笑，“大凌皇帝容陌，此刻倒是岌岌可危的紧，若是莫姑娘忤逆朕，那么，大凌这趟浑水，朕不介意去趟一趟！”

“你……”莫阿九如何也未曾想到，这看着年yòu的君王，竟会这般……偏执。

而他亦再未曾言语，坐在龙椅之上，神sè冷凝。

莫阿九微微偏首，再次望向余归晚处，后者双目已然不再低垂，然……神sè之间面无表情，尽是怔忡，似是察觉到她之目光，他抬眸，朝她望来……

只一眼，二人目光于空中相遇，那一瞬……莫阿九恍若在余归晚双眸之中看见了一片死寂，似是自嘲，似是绝望。

不知这般彼此对视了多久，余归晚的chún角，终究徐徐带出一丝熟悉的tiáo侃笑意，他慵懒的起身，一袭绯衣迷了人眼，那般绝艳魅惑之人，便这般一步一步，步步风华的走到莫阿九身前。

“皇上可是闹够了……”他徐徐道着，声音tiáo侃，唯有双眸微眯，让人瞧不出他半分情绪。

那龙椅之上的君王微微一怔，下瞬方才玩味的笑开：“国师这是何意？”

“皇上已不是孩提，怎的还做这般qiáng人所难之事？”余归晚微微抬眸，“本公子可无需皇上为我指婚，更不要莫阿九这般女子成为我妻！”

“无需指婚……”那君王停顿片刻，“国师，这世间，朕可算作了解你之人，你岂会无需指婚？”

“……”余归晚陡然静默下来，他定定望向虚无之处，良久，chún角笑意都添了几分缥缈之意。

是啊，他岂会无需指婚……然……

“本公子所要女子，非莫阿九！”余归晚chún角笑意越发粲然，然双眸伸出，却尽是死寂：“本公子心底，早已另有她人！”

“谁？”那君王继续反问着。

余归晚轻怔，转眸，目光那般认真的望向莫阿九处，似乎就这般望入她的灵魂伸出一般。

可是……却在对上她的目光之时，只在她的眼底，看见的心有余悸。

她当真是……不愿嫁给他的……余归晚讽笑，那么今日的这一场戏，则显得这般多余……

“本公子所娶之人，当时面容姣好，身姿卓绝，名门望族之后……”他道着，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莫阿九的脸颊半分，“眼前女子，可有一分与我想娶之人吻合？”

第383章 给我一日，最后一日

眼前女子究竟是谁，在场之人心底，均都清楚万分。

“国师，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那君王的神sè都有些许微变，他望着余归晚，神sè似是……叹息。

“自然。”余归晚颔首，目光徐徐自莫阿九身上收回，笑容肆意：“皇上，本公子，无需这般女子相伴左右！”

声音坚定，万般隐忍，掷地有声。

眼前，龙椅之上，君王本严肃的神sè终于逐渐轻松下来，他望着余归晚，良久，方才徐徐开口。

“我可以让你们自主抉择！可是……国师，翼国这偌大的江山，这不稳的朝纲，离不开你啊……”

“我知。”余归晚垂眸，“只要无需娶莫阿九，我会在翼国，直至江山初盛，朝纲渐稳！”

“好！”那君王似一直在等余归晚这句话一般，听闻刺眼朗声开口道着，下瞬，他徐徐偏首望向莫阿九处，“莫姑娘可是听见了？”

莫阿九睫毛微颤，垂眸，再未言语。

“今日之事，朕便当做从未发生过，可是国师……这是你之抉择，朕……也只能做到此处了……”君王之声，竟添了几分迟疑。

“我知。”余归晚应下，声音再无波澜。

那君王终究放莫阿九离开皇宫了，与她一同离去的，还有余归晚。

马车上，微微摇晃着，马车外，隐隐约约添了几分喑哑之意。

无人言语。

本遥远的路程，竟在这般死寂之中逐渐到了。

“吁——”马夫勒紧缰绳，停下马车。

府邸到了。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