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今所愿,今日,陪在我身侧吧,”门口处,似有一阵衣裳摩挲之声,“只此一次,莫阿九,只为我心软这一次,可好”
她曾为容陌心软过那般多次,他看在眼中,却无处阻挡。被爱之人,素来有恃无恐,而悲哀之人连阻止的资格都没有
只为他心软这一次
莫阿九怔怔听着,良久,鼻翼处陡然一酸,喉咙紧缩,眼眶都随之微红起来,好久,一滴泪徐徐砸下,砸在她的手背上。
她定定望着手背上溅起的小小水珠,最终,缓缓站起身来。
莫阿九知道,打开这扇门,自己将要面对着甚么,面对着她无法回应的感情,以及将要到来的所有人的注视。
却终究
“吱”老木门喑哑一声响起,似添了几分年岁的沧桑。
门口处,一袭绯sè背影,就这般颓然坐在台阶之上,本清魅的身姿,竟有几丝颓败。
听见开门声,他陡然转身,眼底闪过一抹亮光,只是,在望见女子脸sè苍白之时,本笑开的chún角陡然僵硬。
“昨夜可是未曾歇息好”他定定问着。
莫阿九勉qiáng勾chún:“还好。”
只是,她自己亦不知,自己究竟有没有睡着罢了。
余归晚望着她,陡然想到,上次,这个女子靠在自己怀中说,自出牢之后,她已鲜少能睡得安稳了。
心思一僵,最终轻叹一声,再未过多言语。
“可是前往凌云阁”莫阿九抬眸,望着他静静询问。
余归晚轻怔,良久,颔首微笑:“是。”转身,便欲朝马车之处而去,只是,在经过莫阿九身侧之际,终忍不住轻启薄chún,“而今,你可是已会为我心软”
莫阿九心思一颤,最终未曾回应。
马车并未径自前往凌云阁处,而是先去了一处华丽院落,院落之内,香气扑鼻,几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形sè匆匆,见到余归晚方才恭敬一笑“余公子。”
“嗯。”余归晚轻应一声,将身侧的莫阿九交给了那些妇人,便在门口候着。
原来,这是为女子梳妆打扮之处。
莫阿九静静坐在铜镜前,任由那些妇人折腾着自己的长发,本有白发的发丝,被巧妙编织于黑发之内,胭脂水粉小心在她双颊上轻扫,描眉点朱chún,每一步均极为仔细。
最终,有妇人缓缓呈上两个翠红欲滴的耳坠,竟与朱chún那般相称。
莫阿九静静望着铜镜内女子,她从不知,原来自己还可以拥有这般神采。
门,徐徐打开。
“可是收拾好”余归晚声音徐徐传来,而后蓦然停滞。
他望着她,眼底似有几分惊艳,却被极快的掩饰了过去:“很好。”他颔首,这般道着,转身,朝着马车而去。
这一次,他候在马车旁,在莫阿九上的马车之际,以手搀着她上去。
马车摇摇晃晃,莫阿九心底却终究越发忐忑,她知凌云阁那般大,既然余归晚决计将诞辰办在那处,所来之人定然不少。
手背,蓦然一热。
莫阿九一呆,本冰凉的手指,被人紧紧攥在手心:“今日,你且宽心当你的莫阿九便好”他这般道着,轻描淡写。
莫阿九微怔,当她的莫阿九手微微用力欲挣脱开来,终究未能成功,索性,便再未挣脱。
凌云阁已至。
马夫徐徐停下,有小厮将二人引入期间。
莫阿九垂眸,跟在余归晚身侧行着,朝凌云阁之内徐徐走去。
她知凌云阁内人定然不少,却未曾想,竟会这般多,京城之内,一些贵胄竟然均已前往,见到余归晚入内,竟还添了几丝恭顺。
莫阿九甚至在其间望见几抹相熟面孔,却也只是她对这些人相熟,他们未曾相熟她罢了。
容陌从未在天下人面前,公开过她之身份。
“余公子身侧佳人,倒是好生面熟”陡然,一人上前来,望着莫阿九道着。
莫阿九心中陡然一慌,垂眸,竟再不敢抬首,她怕被人认出。
“林大人怕是看错了”余归晚随意应着,下瞬,陡然抓住莫阿九的手腕,朝着一旁的庭院后行去。
“莫阿九,抬起头来”四下无人之际,他紧盯着眼前女子,声sè俱厉。
莫阿九微僵。
“本公子认识的莫阿九,从不是这般懦弱之人”余归晚再次道着,声音越发紧绷。
只是以往的莫阿九,被伤的还不够深罢了
莫阿九很想这般回应,只是终究生生忍了下来,依旧垂眸,望着地面不发一言。
余归晚眼底陡然显现一抹颓败,良久,他轻叹一口气,引着她徐徐朝前方而去。
“归晚”一旁,陡然传来一声男子之声,听来极为熟稔。
莫阿九指尖微颤。
“莫怕,是秦伯,”余归晚低声安慰几分,方才迎上来人,“是他养我成人,形同我父”
形同他父
莫阿九一僵:“我身子有些不适,想离开片刻”她的脸sè,显而易见的苍白。
“莫阿九”余归晚声音陡然严肃,可终究还是缓和下来,“只是和秦伯招呼一声便可”
“只是我身子真的不适”
“这位姑娘”眼前,男子已然行至他们身前,“归晚,不曾引见一番”
“秦伯,这是”余归晚小心措辞,“她。”可终究,唯有一字而已。
秦伯眉心微蹙,“你已确定”
“是。”
“啪”余归晚刚落,莫阿九的手,挣脱了他的手心。
周遭,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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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磕三个响头如何?
余归晚极为生气。
莫阿九鲜少见到余归晚竟有这般愤怒之时,他反扣住了她的手,这一次,再未放松分毫,而后,拉着她,朝着一旁的内廷之内行去。
莫阿九堪堪跟在余归晚身侧,趔趄了好几下,满眼尽是茫然无措。
“砰”门,被人大力关上,余归晚终于松开了她,却只站在内廷之内,眉心紧蹙,似在想着什么。
莫阿九静静望着他,她只觉得余归晚似也在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良久,他本焦灼的目光陡然抬起,死死朝她望了过来:“莫阿九,你究竟怎么了”他问着她,那般严肃。
莫阿九被这般一问,越发怔忡,好久方才抬眸反问:“什么怎么了”
“你究竟在怕些什么”余归晚行至她跟前,垂眸,盯紧了她的眼睛,不放松分毫,“莫阿九,跟在我身侧,便这般让你感觉到不安定不曾抬眸,甚至连那些人都不敢看,你可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莫阿九”
可还是吗
莫阿九顿了顿,她自己都不知了。只是,却也明白了一些,大抵是因着自己今夜,太过丢人了罢。
“余归晚我早就说过今夜,你不该让我跟在你身侧的”她已然这般,果然连累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