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说着。
莫阿九微微一怔:“皇上,我不入宫。”她紧盯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容陌,缓缓道着。
她想陪伴的,只是那个待自己温柔的容陌,而非此刻这个无情无欲的帝王。
“你敢回绝朕”容陌闻言,眼底骤然越发冰han,莫阿九甚至惊觉,下瞬容陌便能一掌将自己杀死于此处一般。
可终究,她还是启chún:“皇上,我,不能随你入宫”语毕,她转眸,再不看他。
他是皇上,非她的容陌她不要随这个男人入宫,看他对旁的女子温柔。
“莫阿九”容陌的声音骤然低沉下来,良久,竟生生挤出一抹冷笑,“你以为,你有资格拒绝朕”
“既无资格,那烦请皇上赐我一封休书好了。”莫阿九轻描淡写道着,转念似想起什么,朝里间走去。
容陌yīn沉着眸,紧盯着女子的背影,周身越发yīnhan。
可不过片刻,里间之门再次被人徐徐打开,归来的莫阿九,手中拿着一个淡sè瓷瓶。
容陌身子一僵。
“方才才想起,这内伤之药,我还残留了些,皇上若是不曾嫌弃,便吞服下去吧”
话落,莫阿九将瓷瓶放入容陌手中,却在她将要碰触到他的瞬间,他陡然闪避开来。
像极了她二人成亲之初,他对她避之不及的模样。
莫阿九呆了呆,良久自嘲一笑,将瓷瓶放在木桌之上:“皇上爱用不用吧。”
他嫌弃她,他可以斜倚在轿撵之上,拥着苏倩兮,却对她的碰触,有着骨子里的嫌弃。
容陌始终未曾触碰那个瓷瓶,只是双眸冷冽紧盯着眼前女子的头,她低垂着头,他只能望见她头顶那个孤零零的旋,竟兀自出神起来。
“皇上”长久静默,以至莫阿九以为,是否那个温柔的阿陌占据了这幅躯体。
可听见她这番称呼,容陌脸sè陡然yīn鸷,双眸冷冷望她一眼,转身自窗口飞身而出,恍若谪仙。
“容陌”莫阿九不由上前,紧跟着走了几步。
可那抹身影分明听见她的声音,却未曾停顿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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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打个赌吧
午时,醉仙楼。
莫阿九安静坐于临窗位子,目光怔怔望向窗外。
天子脚下,一派繁荣,熙熙攘攘。
商贩行人,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偶尔马蹄哒哒而过,周遭人均让出位子,原处柳树抽新芽,也算是一派生机盎然。
莫阿九眯眸,徐徐望着,她分明方才活了二十余年,心底却陡然升起一股苍老之意。
曾经,她也曾天真烂漫想过,她若爱了,此一生,便矢志不渝爱下去,便如那话本中说的痴情女子一般,义无反顾,哪怕飞蛾扑火。
甚至那时,她当真这般做的,做那飞蛾,做火折子,哪怕容陌道一声“天黑,我要火”,她亦会义无反顾燃烧自己,直至化为灰烬。
但那些,均都只是过往了。
而今,她已然疲惫,却终究,还死心的不够彻底。
否则,此刻,她又岂会在醉仙楼呢
守时坐在这里,不过是因着终究无法放下罢了。
她将自己架上火堆,哪怕被烧的遍体鳞伤,也怨不得任何人。
“可是等很久了”一旁,陡然一声声响,一人已然上前,已换下盔甲,穿上一袭黑sè长衫,少了肃杀,多了柔和。
赵无眠。
“不甚久,”莫阿九眯了眯双眸,“赵将军,坐”
“可不要折煞我了,”赵无眠爽朗一笑,“你还是如以往一般吧,你这般,我心中慌张”
如以往一般
莫阿九呆了呆,她亦想,却终究回不去了。
似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赵无眠眉眼之间浮现一抹尴尬:“我本以为你不会前来的。”
今晨,他令小厮送来的一纸书信,约在此处见面,是有要事相商。
“怎会不前来”莫阿九垂眸,掩去眸中自嘲之意,“牢狱之时,你多次探望于我,我心中自是感激。”
“此事我一直瞒着桃夭。”赵无眠垂眸,“桃夭诞下一女,腊月出生,取名念九。”
念九
莫阿九呆了呆:“为何”她竟有些不明。
“桃夭说,此一生你历经太过,总与她聚少离多,她思念你,更盼你早日幸福。”赵无眠抿chún轻道。
“元是这般啊”莫阿九轻声呢喃,桃夭桃夭
她此生挚友。
“生念九时,她身子太过虚弱,而今天气依旧有些han,我欲等她tiáo理好身子,再告诉他你之事,”赵无眠迟疑片刻,终究徐徐道出。
莫阿九微顿,良久chún角苦涩一笑,微微摇首:“还是莫要告诉桃夭了,有我这种友人,也太丢人了。”
“你怎的这般”赵无眠眉心紧蹙,欲说些什么,终究戛然而止。
也许历经她所历经之事,方才有资本说这番话吧
“这般甚么”莫阿九却替他道了下去,眉眼微眯,“这般妄自菲薄亦或是自甘下贱”
“莫阿九”赵无眠神sè严肃下来。
莫阿九却浅笑一声:“非妄自菲薄,亦非自甘下贱,而是如今,我终于识清自己的身份,或许从一开始,便错了吧”
“”赵无眠静默了,望着她,长久未曾言语。
“将我叫出来,可是有什么事”莫阿九再抬眸,方才的愁绪瞬间消失。
赵无眠微怔:“你可是已经见过皇上了”
莫阿九指尖微颤:“嗯。”终究,只勉qiáng轻应一声。
“你难道不想知道究竟发生何事”他追问着。
莫阿九本碰触茶杯的手一顿,想要说不想,却终究骗不了自己:“容陌发生何事”她抬眸,直直问了出来。
“你定然已看见他的性情不稳了吧”赵无眠问的迟疑。
“性情不稳”莫阿九低声呢喃,的确,她看见了。
“江南之际,你代容陌承受牢狱之灾,容陌似气急攻心,晕倒在地,身体已近行将就木,高烧不退,思绪混乱不堪,在病榻上,足足躺了七日。”赵无眠凝神细思着,“待他醒来后,性情便极为不稳。”
“为何不稳”莫阿九蹙眉。
“我不知。”赵无眠摇首。
“这是何意”竟是连赵无眠都不知吗
“此事个中内情,无任何人知晓,凡提及他性情大变之人,不是被投入死牢,便是被就地正法,”赵无眠眉心微蹙,“因此,关于皇上性情一事,已成禁忌。”
禁忌莫阿九呆了呆。
“我本以为,皇上不过只是被你之消息气急攻心,一时半会儿这般,可后来我方才知原来,不是”
不是莫阿九微顿:“他一直这般”
“没错,”赵无眠颔首,“冷酷无情,虽然依旧雄才大略,可是却少了一丝人气,甚至甚至”
甚至什么,他未曾接着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