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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人呢?你怎么不把她带回家?柳轩植!你敢不敢再婆妈一点!我妹妹呢?你倒是说话啊!”
“她……她过的很好,比我们想象的好。”
“你在说梦话吗?”柳如岸不可思议道:“哪怕她现在过得好,你知道她怎么活下来的吗?你了解她的过去吗?你身为父亲,不负责任地弄丢了女儿的过去,连未来也不肯负责了?她是咱们柳家嫡小姐,就该拿回属于她的一切。柳轩植,你想赖账?”
多年决裂,柳轩植没想到自己在儿子心里这般形象。他缓缓将顾虑说出,柳如岸再次炸了。
“是!妹妹生来被幽禁,可这是谁造成的?她长到三岁连爹娘都不会喊又是谁造成的?”
“她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她失踪时才三岁,大雪天,什么都不懂,丢了连家门都不知往哪个方向找,可上天眷爱,她到底活下来了不是吗?她既然活着,你为什么不认她?你是不敢还是不愿?”
“岸儿,你别激动。”
柳如岸气极反笑:“我是亲哥,我当然要激动!”
叱咤风云的柳老板被噎得说不出一句话,长长一叹:“我在红妆社碰到她了,她的眉眼很像你娘,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岸儿,咱们贸然认亲,她……她会答应吗?”
这般想着柳堂主也跟着烦躁起来,冷哼一声:“她不认你情有可原,总该连我也不认吧?好歹当年误打误撞我还教她喊了声阿兄呢。”
想到记忆里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柳如岸眉眼带笑,心绪冷静下来:“爹,我们把她接回家好不好?把这些年没来得及送出的爱全都给她好不好?我做梦都在想她,却不知她长成何等模样……”
柳轩植眼泪砸在手背,哽咽道:“好,当然好。”
“那爹告诉我,妹妹她叫什么名字?”
“云瓷。”
“云瓷?红妆社声名鹊起的云先生,延西大将军姜槐的妹妹??”
柳轩植默默点头。
柳如岸扶额:“原来妹妹就在禹州城,离咱们如此近。那……那咱们抢不过大将军怎么办?”
与此同时,将军府,演武场。
姜槐随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剑出如虹,却在下一刻,剑势忽顿。
她捂着心口,怔怔看着头什么?”
“阿兄怎么了?有心事?”
“没有。”
又在骗人!柔顺归柔顺,云瓷这些年被娇养也不是没有脾气。眼看阿兄有事瞒着她,头也不回走开。
好在姜槐腿长,反应过来后三步两步追上去,赔笑道:“阿瓷恼了?阿瓷别恼嘛,笑一个?”
云瓷驻足,姜槐一不留神差点栽她身上,急急稳住身子就听小姑娘无奈道:“阿兄,你方才好像登徒子啊,你知道我遇见登徒子都怎么做么?”
姜槐目瞪口呆:“你还遇到过登徒子?哪个兔崽子活腻了!”
念儿捂嘴笑:“公子放心几个人敢在小姐面前放肆,遇见不开眼的,反正小姐不会客气罢了。”
云瓷轻哼:“所以,阿兄你最好不要像登徒子那样调戏我。”她不敢回头,生怕泄露了眼底情思。刚才阿兄离她那般近,她感觉后背衣衫快要灼烧尽了。
小院说大不大,胜在干净整洁。姜槐方才惹恼了人,这会乖巧地不得了,主动剥了橘子喂阿瓷妹妹:“尝一个?”
云瓷嗔她一眼,心满意足地被投喂。
她倏地想起一事,将茶水推过去:“阿兄,喝茶。”
眼瞅着姜槐唇挨在杯沿,云瓷恶趣味道:阿兄,我怀疑景阳殿下喜欢我。”
噗!
一口茶水喷出去。
顾不得狼狈,姜槐问道:“哪种喜欢?”
她这会都无法正视喜欢二字了!自打她开始补课后,男的女的怎么都缠上阿瓷了?
说这话前云瓷存心想看阿兄吃点小苦头,此刻见姜槐一脸严肃她又后悔了。“阿兄,殿下待我极好,那种好我大概能感觉到,不是姐妹之间的好。”
她怕姜槐听不懂,解释道:“殿下不仅喜欢我,也喜欢阿兄你。她荤素不忌,口味有点…重。”
“……”
姜槐悲从中来。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她的小棉袄、小心肝、小宝贝要被人丧心病狂地抢走了吗?!
守在红妆社外的柳少堂主揉揉发痒的鼻子,总觉得有人在骂他。扭头,问随从:“妹妹怎么还不出来?”
随从一脸懵,犹豫道:“公子,咱们偷偷摸摸跟着会不会被当做登徒子啊?”
“登徒子?”柳如岸义正辞严道:“这是同胞之爱,你懂什么?”
“小的是不懂,可若被大将军误会咱们觊觎小姐怎么办?”
柳如岸心虚地理了理袖口,挑眉:“他还能揍我不成?”
这个……
说不准啊。随从腹诽道。
章节目录 041
文武双全六艺皆通的天才将军被打击地如秋后茄子, 考虑到阿瓷在找她谈心事,姜槐连忙振奋地挺直腰杆,紧张道:“那你喜欢她吗?”
没办法,云瓷就是喜欢看阿兄紧张她的样子。
她道:“阿兄,我如果喜欢,你会怎样?”
姜槐长吸一口凉气, 没立时开口, 闭着眼认真思考一番,清清凉凉的眸子再次睁开, 多了抹复杂意味:“阿瓷喜欢的话, 也不是……”
她想说‘也不是不可以, ’话到嘴边想到景阳殿下既喜欢男人又喜欢女人,还好色的毛病,当即不确定了,她问:“就不能换个人喜欢?殿下, 非良配啊。”
云瓷眉眼弯弯, 笑容和暖:“非她不可呢?阿兄会怎样?”
长风一路扫过小院,堆在墙角的青竹倒塌一片。姜槐的心似乎也随着这句话坠入无尽头的深渊,非她不可……
姜槐艰难地吞咽口水,性感迷人的锁骨仿佛会发光, 带着无声的诱惑和推辞, 云瓷耐心等着、看着,心里痒痒的。
她知道她在挑战阿兄底线,她想看看, 会试探出怎样的回答。
不知不觉茶水已然冷透,姜槐仰头饮了小口,被那冷意刺激得思绪也跟着清醒不少。
她缓缓道:“我所求不多,唯你平安喜乐,阿瓷,你要走怎样的路我无法干涉,喜欢谁亦不是我能阻拦,我给你最多的宠爱,最大的尊重,只是,我有句话要说给你听。”
云瓷正襟危坐:“阿兄请说。”
姜槐清了清喉咙:“无论什么时候,我不希望你委屈自己。非殿下不可的话,我会扶太子登位。一辈子都以我手中权势压着她,有我在,哪怕她是殿下,也不能对你胡来。”
云瓷眼里笑意愈深,眼睛弯成小月牙,她大着胆子摸摸姜槐的头,调笑道:“阿兄,咱们为什么要讨论如此严肃而滑稽的问题啊。”
“……”
笑着笑着,手攥紧衣角,尾音不知不觉颤起来:“阿兄,我有话对你说。”
“嗯?”
“我方才故意逗你,我不喜欢别人,我只喜欢……”
“——啊!”
“——别跑!好呀你个小贼,快给我站住!”
念儿的声音响彻小院,打断原有的温馨告白,云瓷微微蹙眉,便见姜槐起身往门外走去。
柳如岸坐在墙头骑虎难下,做梦都想堵住小丫鬟嘴,嚷什么,他就是想看看妹,过分吗?
此刻被人当作贼寇,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戴着面巾,然这股窃喜还未蔓延,一道冰寒掌力二话不说袭来,惊得他纵身一跃,双脚不得不落回小院。
“好大的胆子,敢在本将军面前行肖小之事,找死!”
柳如岸一声惊呼,身子急急退去,十八年勤修武艺,危急关头都用在此刻。
早知延西大将军内力深厚,甫一交手,柳如岸就感受到那股浩渊之力,赶在寻常时候他绝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可这会阿瓷看着,还没正式认回妹妹就在她面前丢了颜面,以后这兄长还怎么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