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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实上她上不去也正常......大盛朝如原主这般出身的女子们大多讲究的是闺阁礼仪,女子要知书达理、行止有度,略粗鲁些的跨、跳、蹦、跃等动作, 稍微守礼些的人家在女孩们过七岁后就不允许了。
想想原主心慵意懒地过了这么多年, 又有她这么个怠惰因循的“咸鱼”了几个月,这副身子一点运动神经也无,能一下跃上去那得是天赋异禀。
盛临煊已经醒悟过来这样的安排对大家女子来说本就不妥当了。
可是沈珺悦不知道这一茬, 她跟这梯板杠上了。
原本时时上翘的唇角拉平了,两瓣软嫩的唇也紧紧地抿着,眼睛瞪视着梯板上的木条,一副跟谁怄气的表情。
憨态可掬,盛临煊被逗笑了。
沈珺悦不满地横了他一眼,气闷道:“皇上还取笑臣妾!”
那横来的盈盈双瞳里映着这波光粼粼的漪澜湖水, 闪烁生辉。盛临煊只当她是在娇嗔, 逗弄她道:“这可如何是好,爱妃若上不来,便只能待在这乌篷船上了。”
沈珺悦也晓得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却又不想被看扁, 不服气道:“臣妾定能上得去!”
难得有点倔强骄纵的口气, 这样子又与平时娇娇柔柔的性子有所不同。
盛临煊看了个新奇,她却又软下嗓子跟他打商量:“皇上, 您让所有人都背过身去,不要看臣妾好不好?”
这又是什么道理?盛临煊奇道:“为何?”
沈珺悦不太好意思,半掩唇小小声地往上说:“臣妾怕一会实在不好看, 这个, ”指指那梯板,“臣妾大概得爬着上去了。”
盛临煊愣了下, 脑子里一下子出现了他这貌美非常的小贵人扒着船帮吭哧吭哧努力往上爬的样子,不由得放声大笑。
把他的小贵人笑得面红红,气呼呼。
好容易止住了笑,盛临煊点了点她,“你呀~!”然后便下令所有人背转身,不许看主子。
沈珺悦一看,立刻笑开了:“谢皇上!”又扭头嘱咐染紫在她使力的时候推一把助攻。
她捋了捋宽袖,右脚踩上乌篷船的船沿,另一脚则够到梯板的木条,手也扒在画舫上,正要用力,成徽帝已经半蹲下来,双手从她腋下穿过,就像抱小娃娃般直接将她提抱起来!
染紫见机收回半伸的双手,飞快地背转过身去,跟其他宫人保持一致。
沈珺悦瞪圆了眼睛傻傻地看着成徽帝,手还搭在他双臂上,能感觉到他掩盖在衣衫下的肌肉强健紧绷。可是对于他这样轻轻松松就把她给提起来的动作仍然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盛临煊此刻却只有一个念头,把沈珺悦提起放到眼前,便低低地轻声道:“闭眼。”
沈珺悦听话地闭上眼,瞬间觉得不对又睁开,可他的头已经侧低下来,凑近她,不容分说地,亲下来了——
沈珺悦又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赶紧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盛临煊先是轻轻地试探性地碰了碰她的唇,感觉到姑娘家的柔软、温香,便情不自禁地将人越发拥进怀里,食髓知味般辗转亲吻。
一个躲,一个追,彼此间交换的气息都渐渐不稳、急促起来。不过片刻,沈珺悦已憋得满脸通红,整个人呼吸都不顺畅了。
盛临煊的俊脸也染上了一抹红,吻到动情之时,身前的人被他牢牢攫住几乎嵌进怀里。
直到彼此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两唇才终于分开。
重新呼吸到空气的沈珺悦雏鸟莺啼似的嘤/咛一声,盛临煊还躁动不已的身体又激动起来。
他深深吸了口气,稍稍松开她,看着她雾蒙蒙的眼睛,被亲得微微嘟起的润泽丹唇,忍不住又凑上去轻轻地啄了啄。
沈珺悦已然神游天外了,盛临煊把她放下的时候,感觉她像是腿软了似的,他一放手她整个人就要往下坠。
盛临煊忙又将她揽住,看了一眼四周,见宫人们个个都老老实实地背过身去低着头,他便干脆将她打横抱起,进了画舫舱内。
进了船舱,盛临煊将她整个人都放在临水窗边的长榻上。自己也侧坐在榻上,在她耳边低声道:“朕的悦儿可还好?神魂可还在?”
沈珺悦方才一直都处于木头人状态,随他怎么摆弄她就怎么动作。这会儿听着男人低哑的声音,那声出自成徽帝口中的亲昵的“悦儿”,让她忍不住颤了颤。
她此刻从脸到脖子乃至全身都是粉嫩的颜色,真如方才荷塘的菡萏一般清丽动人,诱人采摘。
沈珺悦其实并不讨厌盛临煊的亲密举动,从她认命那一天开始,她就有了身为宫妃想上位必须放弃些什么的觉悟。
她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这几天更是有了心理准备。然而事到临头,一个一直保持单身跟异性几乎零接触的人,你能指望她面对这种场面的时候放得开吗?
放不开。她的生涩,害羞,慌乱,都是真实的。
然而这也是盛临煊眼里与三年前如出一辙,始终没变过的女子——当年害怕就哭,现在害羞就躲的沈珺悦。
只是当年的他还处处受制于人,对女人无心,所以放任她湮没在后宫之中。但如今论起,也不知道当年的错过是好是坏。
这些年,他夙兴夜寐,费心筹谋,直到现在才终于开始收网,为的不过是能将危害大盛根基的蛀虫连根拔起,也为了在将来能凡事都以自己的意志为主,亲自打造大盛朝的成徽之治。
在他真正成为天下主宰的时候,上天安排他们重遇,让他一眼便放不下她,让她如此合乎他的心意——这是他喜爱的女子,他断不会再放开她了。
此刻,船舱内安静无声,即便只是这样看着她,即便两人都不说话,但有她在身边,便也不会觉得无趣。
此时刚过卯正,天边的光亮还很微弱。
要往皇极殿前的广场去,这中间还要穿过数座宫院,绕过数道宫墙,才能出得皇宫内廷。三人走在长长的宫道上,禹禹而行的身影显得冷清而单薄。
似乎整个皇城还都在安眠中,四周空旷又寂静,沈珺悦觉得这样的场景怪渗人的,想了想,便跟李保太监搭起话来。
“听说往年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都是一起留宫或迁宫的,怎今年不是?”这个问题沈珺悦早就想问了。
李保微微侧身弓腰道:“关于此事,待会儿贵人主子应该也就知道了,只奴才此刻却是不便多嘴,请贵人见谅。”
沈珺悦一听就明白这里面还有文章,忙说道:“公公言重了,您在御前当差,仔细些也是应当的,是我不该多问。”
见这沈贵人并没有被驳了面子而不悦,李保赶紧卖好道:“谢贵人体恤。一会您在龙撵内稍候,晚些时候阖宫的主子们都要出来恭送皇上出宫,到时候有个什么旨意,您在撵内自然也是能听得的~”
意思就是,什么事我此刻不方便说,但是等会出宫的时候满后宫的人都会来齐,到时候皇上会有旨意下来,你一听就明白了。
这滑不溜手的奴才。沈珺悦笑道:“谢公公指点。”
跨过内廷最后一道门,便是皇宫外朝所在。
沿着廊下走过,这是沈珺悦第一次看见外朝中轴线上的太和殿、奉天殿、皇极殿这三大殿的全貌。
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什么就搭着成徽帝的手上车去了。
后撵上的风帘落下,成徽帝转身就要往前面龙撵走去。
“皇上...”皇后上前想说点什么。
盛临煊冷着脸并不理会,径直踏上龙撵前的脚踏,冷漠地摆了摆手,就进了撵车。
李荣机警地上前来,手上赫然拿着一卷圣旨。
昂着头唱喏了一声:“皇上有旨~”
待所有人再度跪下后,他才打开了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周氏......”
撵车内,盛临煊脸上的神情如冰消雪融,他上前扶起作女官打扮的沈珺悦,沈珺悦抬头对他粲然一笑,两人之间围绕着绵绵的情意。
撵车外,未及听完皇帝的旨意,周馨岚已如坠冰窟,身子几乎蹲跪不住,而跪在后排的路婕妤更是一脸惨白,惊恐万状。
玉环接着道:“染紫随您回来的,只她东西还未收拾,今晚便还回尚服局去,明日再来当差。现在时候也晚了,主子有什么话明日再问也是一样的。”玉环也是心思玲珑之人,一下就看出沈珺悦想叫染紫过来问话。
“嗯......现在什么时辰了?”沈珺悦看着外头天已经黑透了,摘星居里外都很安静,想来她睡了挺长时间的。
“亥时末了,晚膳时您也没醒,这会饿不饿?”玉环说着,又高兴起来,“皇上对主子真好,晚间还吩咐人送了鸡丝粥来,说备着等您醒了用,您要不要进一些?”
沈珺悦听着,还真觉得有点饿了,心里也泛起一丝甜意,便点了点头。
用完粥,夜也更深了,沈珺悦躺回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乱糟糟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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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紫第一日在沈珺悦身边当差,就被她选中带在身边,然后就见识到了沈贵人是如何受成徽帝宠爱的。